没有时间了。我们把能看明白的地方逐一列出来,如果从中可以得知这个人的住址、上学的学校或者上班的公司,也许就可以知道他的姓名、年龄和外形特征。那样的话,调查可以快一些。那我们从头开始吧?'暗箱'是指什么?”
“这个呀?”
“糸锯呢?”
“嗯。”“二十三只眼睛呢?”
“好像是…”
“十个保龄球?”
“是什么呢?”
“这样不行。还是从我们知道的地方开始吧。”
“布雷德伯里,我知道啊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“美国作家啊,写过一篇名为《TheJar》的短篇小说。但就算知道这个,对理解整首诗也没有什么大的帮助啊。”
“还有一点清楚的,就是这个人似乎每天早晨都要挤在满员电车里,紧紧地抓住吊环。说什么要打考勤卡,所以我想他不是学生,应该是上班族。”
“啊,还有'都厅'这个词。也许是到都政府上班的人。”
“六方镖,是什么呢?”
“嗯。”“'这场电影不能看到最后',有这么一句吧。”
“啊,那是说自己的人生吧。”
“嗯,我也这么想。”
可是,不大功夫就到节目开播的时间了,距离那个男人的自杀预告还有两个小时,可我们却毫无收获。别说对整首诗的解释,就连电话局、警察局以及NHK研究所都没有结果发回。
进入像金鱼缸一样的演播室,等待开始的瞬间,我的心头果然还是涌起一阵不安。如果那通电话是单纯的恶作剧——突然想到这点,我的脸都吓白了。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,我想到那种可能性,就在这个瞬间,就在节目开播前的一分钟。
也许是因为年轻吧,从没想过失败。我当时刚刚主持节目,功名心使然。
现在的话,就算求我去冒险,我也不干。考虑到自己的责任问题,考虑到阻止自杀失败时给节目形象造成的负面影响,承担的风险太大了。想一想,那时我才二十来岁,是个非常危险、争强好胜的年纪。
突然,播音室开始响起主题音乐。工作人员的表情“唰”地一下都紧张了起来。节目开始了。不一会儿,音乐声变小,福岛导播示意我开始。
“听众朋友们,晚上好!十二月二十四日,在这样一个圣诞平安夜,林安孝如约与您在电波里见面了。”
我尽量精神饱满地开始我的闲谈,仿佛在贱卖香蕉似的做着买卖。当时流行那种腔调。
“圣诞节大家都有些什么好的计划呢?我如上周所约,在今天,不,巳经是昨天了,征集了《自由畅谈三分钟》。有许多热心的听众朋友打来了电话,非常感谢大家。
“我本打算像大声的留言板似的,把今晚三个小时的节目时间,都用来播放大家的畅谈录音。本打算这样,可现在节目不能如愿进行,因为发生了出乎我意料的事。那个稍后会放给大家听。在我征集的自由畅谈中,有一通电话,我无法充耳不闻。
“我希望大家都认真地听我说。据我们理解,这通电话应该是一则自杀预告。预告的时间是凌晨两点,还有两个小时。接到这种电话,我也无法和大家一起悠闲自在地闲聊。
“在这两个小时里,我想围绕这通电话,请大家一起开动脑筋,出谋划策。幸好今晚播音室里准备了几台电话。电话号码稍后告诉大家,请大家不断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我们。今晚希望大家齐心合力。《自由畅谈三分钟》,我想放在下周以后播出,大家对此肯定没有异议吧。不管怎样,我们还是首先来听听那通问题电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