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里的水池。请赶快去!拜托了!一定要拦住他!”
我几乎是大声疾呼。一大半工作人员都从副控室飞奔了出去,他们打算坐台里的车赶往现场。富田导播大概要与警察联系吧,跑到走廊上。副控室的电话是交流信息专用,不能使用。我又对着麦克风大声喊,几乎要声泪倶下。
“糸井一郎,如果你听见的话,希望你能放弃自杀的念头。我们已经解开了你的谜。你应该已经知道了。虽然迟了一些,但正如你希望的那样,我们破解了你的谜,所以,你应该已经没必要去死。我们应该有权利阻止你,希望你放弃!”
接着,我又想了一遍,是这样啊,原来是形状。说大岛的形状等问题时,我立刻注意到就好了。
一看时间,已经两点过两分了。我再次向神祈祷,祈祷他还活着。“糸锯”是从“糸井”联想来的吧,接着,我像捯线似的,把一个一个的诗谜都破解了。
坐着等待,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。两点十分时,我翘首等待的电话终于打来了。
“小林!已经没事了呀。拦住了他。听到节目后,很多朋友都赶了过来。”
眼看着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。从心底彻底放心了。这时我终于知道自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。
“啊,刚刚到。真是不得了,小林。很多收听了节目的朋友,因为担心都赶了过来。现场大概有三百人左右吧。要不要问一问当事人糸井一郎?”
“不要。”我急忙说道,心想新闻传媒人的根性真是深入他们的骨髓。
“他应该很累了吧。让他安静一下。”
我硬撑着说了这么几句。我自己也已经累得不行了,而且激动得无法再言语。
节目的反响非常棒,在台内也大获好评。我感觉通过这次经历,终于可以毕业了,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。
这次冒险使我获得了很大的收获。我有了最好的证据,证明有很多人收听自己的广播。而且,对播音员这个职业,也能略微感到些自豪。时至今日,这次事件都是我心中引以为豪的秘密勋章。
糸井一郎在那之后辞去了工作,和父亲共同出资,在横滨开了家爵士店。我现在还经常去。那当然是因为我喜欢这家店,但还有就是不想忘记那件事发生时的年轻的自己,不想忘记危险却正义感燃烧的时代。
3
看完后,我抬起头重新打量眼前这位瘦高个调酒师。
“嗯,由于这些原委,才开了这家店?”
调酒师笑着点点头。
“我和小林相处了很长时间。可一直在仙台忙于电视制作,今年才终于回到东京。所以不知道这件事,一直在地方待着。”
说完,我合上书,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。我深切地感到,那是深夜广播伴随着听众的、如此出色的一个时代。
“那么,这篇随笔中出现的最后那个电话,你还记得吧?说目黑区和北海道的形状相似的那个电话。”
调酒师说。我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个电话的主人就是刚才的那位演说先生啊。”
经他这么一说,我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开始读这本书,不由得回头寻找刚才的那伙人。可是,他们似乎已经回去了,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。
“那位先生…真是人不可貌相呀。他应该不会经常在电话里演说吧。”
“听说他总是睡不醒啊。”
调酒师笑道。
“那么,老板糸井一郎呢?今晚在吗?”“在呀,就在你眼前。”
“啊?是你?”
我瞪圆了双眼,吃惊地看着这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调酒师。
“没错。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那时我正患神经衰弱。”
“哦,神经衰弱。”
“已经很严重了。所有的声音、都市里的所有声音,不仅是汽车、电车和街道的嘈杂声,还有都巿人之间弥漫的各种神经不适,全都一股脑儿地压向我,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它们消灭了。…当时,我还是个出生于北海道的乡巴佬。”
“嗯。”“但是,现在已经好了,幸好那时没有死。”
我听着,时不时地点点头。想起了自己年轻时,我记得也曾有过与林安孝类似的经历。突然,我想起来一个忘了的问题。
“对了,这个店名的由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