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钻?”
张秀才道:“什空洞儿?”
王尼道:“你当日见有一张疑心,该留住银子,问颖如要真的,怎胡乱收了,等他又起狼?”便递出这张字儿。
其时兰馨在面前,王尼故意做要景他,道:“难道这等花枝样一个姐儿,叫她去伴和尚?”
沈氏道:“便与他,看他怎么放在身边!”
王尼道:“放在身边,包妳还两个姐姐快活!”
张秀才看字待扯,沈氏笑道:“且慢,我们计议,果若断绝得来,我就把兰馨与他!”只见兰馨便躲在屏风后哭去了:
雨余红泪滴花枝,惨结愁深不自持。
羞是书生无将略,和戎却自倩蛾眉。
正说时,却遇(舅)子沈尔谟来,是个义烈汉子,也是个秀才。见他夫妻不快,又听得兰馨哭,道:“妹子将就些,莫动气!”
沈氏道:“我做人极将就,她哭是怕做和尚(婆)!”
张秀才忙瞅一眼,沈氏道:“何妨得?我哥哥极直、极出热,只为你掩耳偷钤,不寻个帮手,所以欺你。”便把这事认做自家错,道:“是我误听王尼姑,他又不合听和尚哄,写什官衔遭他捏住,诈去银子五十两,并田四十亩。如今又来索诈,勒要兰馨、竹秀,故此我夫妇不快,兰馨这里哭。”
沈尔谟道:“痴丫头!人人寻和尚,妳倒怕他。”
又大声道:“妹子!这妹夫做拙了,要依他。他不要田,便与他银子。没有,我那边拿来,与他丫头他也不便,好歹再与他二十两罢。不要‘刀口上不用,用刀背上钱’!”
张秀才忙摇手叫他不要说时,哪里(拦)得住,都被王尼听了。
须臾整酒在书房,三个在那边吃。沈尔谟道:“妹子,这是老未完,诈不了的,毕竟要断送这和尚才好。如今我特把尼姑听见,说我们肯与他银子,哄他来。县尊我与妹夫都拜门生,不知收了我们多少礼,也该为我们出这番力,且待此秃来动手。”两个计议已定,只等颖如来。
不期这和尚偏不失信,到得月尽来了。王尼把事说与他,道:“他舅子肯借银子,丫头与你二十两自讨。”
颖如道:“怕讨不出这(等好的)。”
(王)尼道:“看他势头,还掯得出,多勒他几两就是,定要(原文缺失)(这)绊脚索。”
颖如道:“也是,省得有了他,丢了妳,叫他明(日)我庵中交银。”
王尼来说,沈氏故意把银子与她看了,约在次日。
这边郎、舅两个去见县尊,哭诉这节情事。
县尊道:“有这等光棍和尚!”便吩咐四个差人,叫即刻拿来,并取他行李。张秀才便拿出二十两送了差人,自己还到庵里。只见王尼迎着道:“在这里等了半日!”颖如倚着在自己庵里,就出来相见。
只见驼拜匣的两个后生,放下拜匣,将颖如缚住。颖如忙叫徒弟时,张秀才迳往外跑,又领进六个人来,道是县里访的,搜了他出入行囊。这些徒弟,都各拿了他些衣钵(走)了,哪个来顾他?
带至县里,适值晚堂,县尊道:“你这秃厮!敢设局诈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