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,道:“这什么样?□(我)家里把你佛般样待,怎么思量做这样事!”
颖如笑(道):“(佛)也是做这样事生出来的,姐姐便做这好事!”
竹秀(道):“(你)这贼秃无礼!”
劈头两个栗暴,颖如道:“打凭妳打,要是要的!”涎着脸儿,把身子去迭,手儿去摸。不料那竹秀发起性来,乘他个不备,一掀,把颖如掀在半边,跑出房门:“千贼秃!万贼秃!对家主说,叫你性命活不成!”
颖如道:“我活不成?你一家性命真在荷包里!”竹秀竟赶去告诉沈氏。
颖如道:“不妙!倘若张秀才知机,把我打一顿,搜了这张纸,我却没把柄!”他就只一溜走了。
竹秀去说,沈氏道:“他是致诚人,别无此意,这妳(差会)意,不要怪他!”
只听得管门的道:“睿师太去了!”
张秀才夫妇道:“难道有这样事?”一定这丫头冲撞,且央王师姑接他来终这局!”不知他已先见王师姑了。
王尼道:“佛爷!张家事还不完,怎回来了?”
颖如道:“可恶张家,日久渐渐怠慢我,如今状元是做不成了,他如今要保全身家,借我一千银子造殿!”
王尼道:“一千银子?好一椿钱财,他怎么拿得出?”
颖如道:“妳只去对他说,他写的表与牒都在我身边,不曾烧,叫他想一想利害。”
王尼道:“这是什话,叫我怎么开口?”只见张家已有人来请王尼了。王尼便邀颖如同去,颖如道:“去是我断不去的,叫他早来求我,还是好事!”颖如自一迳回了。
这王尼只得随着人来先见沈氏,沈氏道:“睿师太在这里,怎经事不完去了?”
王尼道:“正是,我说他为什么就回?他倒说些闲话,说要借一千两银子,保全你们全家性命。”
沈氏道:“这又好笑!前日经事不完,还要保禳什的?”
此时张秀才,平日也见他些风色,去盘问这两个小厮,都说他平日有些不老成,张秀才便恼了。
见了王尼道:“天下有这等贼秃!我一桩正经事,他却戏颠颠的,全没些致诚,括我小厮,要拐我丫头,是何道理?”
王尼道:“极好的呢,坐在寺里,任妳如花似玉的小姐、奶奶,拜他、问他,眼梢也不抬。”
沈氏道:“还好笑说要我一千银子,保全我一家性命。”张秀才听到这句,有些吃惊,还道是文牒都已烧去,没踪迹,道:“这秃驴这等可恶!停会着人捉来,打上一顿送官!”
王师姑:“我也道这借银事开不得口,他道你说不妨,道相公亲笔的表章文牒都不曾烧,都在他那里,叫相公想一想利害。”
张秀才道:“胡说!文牒我亲眼看烧的,你对他说,莫说一千,一钱也没得与他,还叫他快快离这所在!”
沈氏道:“这样贪财、好色的和尚,只不理他罢了,不必动气。”王师姑自回了,到庵里去回覆。
怨畅颖如道:“好一家主顾,怎去打断了?张相公说你不老实,戏弄他小厮、丫鬟。”
颖如道:“这是真的。”
王尼道:“阿弥陀佛!这只好在寺里做的,怎走到人家也是这样?就要,也等我替你道达一道达才好,怎么生(做)?”
颖如笑道:“这两个丫头,究竟也还要属我,我特特起这衅儿。你说的怎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