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这个腔口板眼,大约合城的名班也没有胜得过的了。”
贾文物道:“长兄既歌而善,弟敢不而后和之?幸勿哂焉。我唱《琵琶记》考试中一曲可乎?”
宦萼道:“管他甚么,是个曲子就罢了。”
他唱道:看你腹中何所有?一肚腌脏臭。若还放出来,见者都奔走,把与试官来下酒。【他二人各道本色。】童自大道:“二位哥倒都还来得呢,叫我就不会这几句。”
宦萼道:“顾你不得,快些唱。”
童自大道:“凭哥怎么处治罢,唱是不会的。”
宦萼道:“先说过不会唱学驴子叫。”
童自大笑着拿起一双筷子竖在耳朵傍,呼儿呼儿叫了三声。【也是自道本色。】众人无不大笑,又饮了数杯。宦萼道:“我行个令,先说的笑话都不甚好笑,如今拿一个骰子,从我第一家掷一掷,点到谁谁就说。滴着么说一个,滴着二说两个。”
童自大道:“譬如滴个六,把我肚子翻过来也没有这六个笑话,这就活杀人了。”
宦萼道:“你听我说完了着。说得好惹人笑,众人吃一杯。说的不好不笑,本人罚一杯。不会说一个笑话罚一大钟。”
童自大道:“这就难为死我了,我知道今日这个酒全要灌到我肚里子。”
宦萼叫取了骰盆来,先吃了一钟,道:“令酒干。”
拈起一个骰子掷将下去,是个四,数到邬合,【看他掷骰数点的坐位,宦萼以大哥自居,系坐东面。西贾文物,对坐童自大面南,邬合下陪。】宦萼道:“你说四个。”
邬合道:“晚生有僭了。”
说道:一个人穷得很,每日虔诚祷告,求一位真仙救度他的苦难。一日,感动了一位神仙降凡,赐他一枚金钱。道:“你到大海上,拿着这钱,炸、炸、炸大叫三声,那海水就干几丈。龙王急了,自然来求你,任你要甚么宝贝怕没有么?”
他叩谢了,走到海边,大叫了三声炸,果然水干数丈。一个巡海夜叉爬上来道:“上仙有甚么事撤我的海水?”
他想道:“若说要宝贝,多了我一个人拿不去,少了不济事。何不要他的女儿做老婆,有了海龙王做丈人,还愁没有宝贝么?”
遂道:“我因没有妻子,要来求你龙王的公主作配。若不依从,我有这个金钱,只用叫几声炸,你海水就干到彻底,你龙王一家连存身的地方都没有。你快去说了来回报。”
那夜叉慌忙跳了下海,到水晶宫把他这话报知龙王。龙王着急,忙传鲤丞相、鯾军师众臣来商议。鯾军师道:“须如此如此,就不怕他了。”
龙王大喜,就差鲤丞相快去。到了岸上,向那人道:“方才夜叉报说上仙要公主为婚,龙王焉敢不遵?但我家公主是个贵人,上仙须下一个厚聘,才成礼数。”
那人道:“我空身到此,那里有甚么东西可做聘礼的?”
鲤丞相道:“何必要别物,仙翁的这枚金钱就可做聘礼了,公主少不得还带了来。”
那人欣然就递了与他。鲤丞相接过,就下海去了,半日不见动静。那人又炸、炸、炸的大叫,那夜叉在海中望着他笑道:“你先有个狼钱‘炸’着人怕你,你如今没了钱了,还‘炸’些甚么?”
宦萼贾文物都笑了,童自大道:“好骂好骂,骂我有钱的炸呢。”
邬合道:“晚生怎敢?老爷不用多心。”
宦萼道:“无心说笑话儿顽,那里认得真?”
向邬合道:“你再说。”
邬合又道:一个秀才做文章,哼哼唧唧,千难万难,总做不出来。他妻子笑道:“你们做文章难道比我们养孩子还难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