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？”林檩的尾音上弯，很快又趋于平静，“说实话，我有怕你，凉。”林檩这话说得有没没脑，颜凉一时反应不过来，嘴张了张吐半个音节：“…啊？”

作为将人类拖绝望渊薮的妖，墨潋仿佛活生生从古代灾难预言中走来的恶鬼，他就是笼罩在人类最大的那片霾。颜凉不久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。

＊＊＊车行驶得很平稳。车内的人们不发一言，光经过灰玻璃过滤后显得苍白，颜凉到有压抑，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。“什么时候能到？”颜凉最终还是忍不住问。“下午三左右。”

“别再让她受伤了。”墨梨补充了一句。“嗯…好。”墨潋温和地笑着。应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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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潋坐在书桌边，将靠在书架上闭目养神，双安然地阖上，光与暗的界线沿着的鼻梁分布，半张脸晦暗不明。“你该去救她了。”墨梨叫醒他。墨潋轻轻睁开。

“我也有相同的觉…”颜凉轻轻，她望着窗外，突然觉得街边的风景异常陌生。

“他很重视你，我一直以为他不可能拥有人的情…你与他相时那坦然自若的态度，一度让我非常恐惧。”

林檩抬起看了看她：“你和墨潋的关系异常亲密…你应该知他对于人类来说是个什么概念。”

林檩似乎没反应过来，手指僵在空中，睫垂下愣愣地注视着散落的白颗粒――它们很像一串断了线的项链，弹着脚底地毯的绒里，发的声音几不可闻。金发女人沉默着弯腰收拾。“林檩？”颜凉有担心地问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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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潋让颜凉毫不知情地住在她曾被的地方，这倒很符合他一贯的恶趣味。墨梨不免有些烦躁，但想想自己也没比他好多少，他走房间，思索片刻后转回书房，他推开书房门，里面光线昏暗。

她的长发像璎珞一样缠绕在颜凉的颈间，颜凉到有些瘙，沉甸甸的重量从肩上传来，让她张地坐直了。

“坦然吗…我并没有…”颜凉的咙一，觉后背僵得生疼。林檩声打断她的话：“那你想过吗…

墨潋在妖界的地位，加上你跟他的关系，有多少对于人类来说攸关生死的内信息在你这儿是唾手可得的。”“…”

“唔…稍微有累。”林檩轻声回答，她伸手了额，偏斜，将靠在了颜凉的肩膀上。“玻璃太了。”林檩小声解释，语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
颜凉不由自主地低看了看林檩，她的眉拢在一起，睑上能看到淡淡的青，真的像是疲倦到了极致。“在妖界待了太久，我觉我跟人类社会可能有脱节了。”林檩突然开说。

金发女人回答她。空气再次安静下来。颜凉抿了抿嘴，转望向林檩。林檩正将靠在一侧的车窗玻璃上，神涣散地望着窗外。车驶过一个拐角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，直起从一旁取一个瓶，看着像是药瓶，在她旋开瓶盖时车突然颠簸了一下，瓶中的药片撒了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