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敌机又冲下来，我们不听他说，架起他跑得更快了。刚跑到，后又一声响。距离很近。我们架着泽东，被他挣脱了。相对来说安全许多，我们不再“迫”他，改为劝说：“主席，到防空去吧？”

泽东说：“等一等，在这里保险，我还要看飞机扔炸弹呢…”

“听什么？烟！泽东有火。

闰长林已经给泽东穿好棉袄。我替他燃一支烟。

撤离延安时，彭德怀曾对闰长林讲：“关键时刻，在危险的情况下，不主席同意不同意，你们把他架起来就跑。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讲理。主席也会原谅的。

情况万分急！我鲁地将手一下泽东腋窝下。闰长林顺手往泽东上披了一件棉衣，石国瑞和孙振国便搀扶住泽东另一只胳膊。“快快快！”我喊着，四个人连架带搀，拖起泽东便朝门外跑。

“快快快！”江青冲来，在门喊：“飞机下来了，飞机下来了！”话没喊完，她一闪便门，远继续传来她一声急迫地喊：“走走走！”

我用全力气架着泽东跑。泽东的那件棉袄差颠落，我们不敢停步，也不容泽东停步，我一只手架起泽东胳膊，另一只手扶住他背上的棉衣，继续猛跑。泽东显然极不适应这“形象“，连连命令：“放开，放开我，我不要跑！”

泽东息稍定，说：“我还没烟呢！”

泽东不悦地皱起眉：“已经丢炸弹了？”

聂荣臻司令员又劝：“主席，快防空吧。”

刚门，上一阵尖啸，我们本能地一缩脖，朝后倒步。还没清怎么回事？脚下的黄土地猛烈一颤，耳畔响起磕破臭一般的钝响。于是，我们一如吃了定符，全都僵住了。

我冲到泽东床前：“主席，有情况…“哪个？”泽东惊醒，朦胧地瞪住我，似要发脾气。闰长林已经不容分说扶他起：“主席，敌机要来轰炸了，刚才已经来过三架侦察机，现在防空警报又响了，肯定来的是轰炸机，请主席赶快到防空里去防空。”

闰长林急得跺脚：“哎呀，主席，轰炸机一到就丢炸弹。丢下来跑都来不及。你听一一一”

“炸弹！那是炸弹！”江青尖叫着，顿着脚。上又响起飞机俯冲的尖啸，她立刻像充气过量的球一般起来，向防空跑去。同时间，我们四名誉卫人员也像被火钩了一下似的，叫起来“快跑。快跑！架起泽东，脚不沾地地朝防空猛冲。

这时，我们刚跑军区大院后门。后轰轰隆隆几声响，敌机丢下的炸弹在院里爆炸。我本能地望一。只见黑姻直冲天空。你们蠢么！泽东借机甩脱我的搀架，息着说：一它轰炸的目标是房，我们了院就安全了，还急什么？”

“快呀！快呀！飞机要丢炸弹了！飞机要丢炸弹了！”聂荣臻在防空前拼命挥手喊。

“啊！远传来江青绝望的尖叫。我猛醒过来，定睛看时，刷地冒一冷汗。天哪，三颗炸弹摆成一束，就落在泽东的房前，伸手可及！我想喊，想跑，却凝固了一般不任何反应。接着，叫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：“它怎么了？”泽东盯着那三颗炸弹，像哲学家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，满腹狐疑地想弯下去。他对那炸弹尾呼呼飞旋的陀螺发生了兴趣，伸一指，似乎要拨那个陀螺…

8多钟，北山上的防空警报又拉响了。再不能犹豫，闰长林喊了声：“照彭老总说的办！”我已破门而。

泽东终于明白了前发生的事情。可是，他竟然不分时间场合，顽地保持着他的生活习惯。我手忙脚替他穿衣，他却伸手：“拿烟来。给我一支烟。”我的天哪！我叫起来：“主席，来不及了！

着去吃饭。我们没一个人去。这时刻怎么能离开泽东啊？